完了,完了,这大佬肯定是不想回帝都了。
顾林心里急的如同烈火焚烧,不停的给林峰使眼色,眼看着眼睛都要抽筋了,可是正主一点反应都没有。
杨菀夏显然也是被林峰的回答给惊到了。
给牛羊治病的神医?
“我叫杨伯给你们再送些吃食过来吧!”惹不起还躲不起吗?
原先准备了一肚子的请求,杨菀夏都如鲠在喉,却闻林峰滔滔不绝。
“夫人是看不起我?我在村里给牛羊看病接生,也给人看,村里人穷但是朴实,经常给个三瓜两枣的,逢年过节也会叫上我去吃饭,所以我也不缺什么钱,也不想做官,你要是嫌弃把我赶回去就行,别拿你们城里人那套来打发我。”
听完林峰这一席话,杨菀夏更加的郁闷了。
她看不上人,人还看不上他们这有钱人做派,她忍不住失笑。
“大夫,您是在开玩笑吗?”
他可知道他面前的是什么人?居然敢这么说话。
这要是玩笑哪也开的太过了。
这要是放在百年前,上头不高兴了,大可治他一个罪。
眼下虽说是建国后,不准滥用职权,但可怕的从来不是职权,而是人心。
林峰放下手中的肘子,擦了擦手。
“夫人觉得这个玩笑好笑吗?”
眼前的男人三分正经,七分疯癫,一时间,就连在高位驰骋多年的杨菀夏都无法判断了。
“显然,这不好笑,所以这不是个玩笑。”
这个答案,让本就揪心的杨菀夏宛如跌进深渊。
被唐家毒医推崇的神医竟然只是个兽医,难道说,那个人真的气数尽了吗?
“既然如此,打扰先生了,您继续吧。”
杨菀夏从小养成的性子让她保住了这一刻的良好教养。
那就是个普通人,不是故意的,她不应该再拉无辜的人下水了。
“夫人,不是要找我给人治病吗?怎么现在又要走了?难道你们这些红门大院里的都瞧不上我们这些老实本分的大夫?偏要去求着那些个吃人狂魔,等他把人吃干抹净了,病也就好了,真是滑稽,滑稽啊!”
顾林一听,心中悔不更迭。
这好端端的大夫,怎么就长了嘴巴,早知道就不该让他说话,现在好了,恐怕要被杨菀夏轰出去了。
看着杨菀夏停住的背影,顾林心中呼喊了好几遍完了,眼看着就要发怒的姑姑,顾林就快给人跪下了。
只是猛的,那出落优雅的妇人居然转过身对着林峰跪下了。
“大夫,求求你,救救我的哥哥吧,先生不求财,不求权,我杨家除了这二者已是身无长物,只要先生治好我哥哥,杨菀夏任由先生予取予求。”
什么什么?顾林清了清耳朵,又揉了揉眼睛,他都看到了什么,听到了什么?
他那个高贵的姑姑居然跪着求林峰?
就算是从前作为帝都神医的林峰,恐怕也受不起这一跪吧,这个世界怎么忽然玄幻了?
看着国母就这么跪在林峰面前,顾林只觉得脑壳一阵眩晕,他忙走到杨菀夏身边,欲要扶起她、
“姑姑,你快起来。”
杨菀夏没理他。
顾林身形一僵,保持住双手前伸的动作,看向林峰。
“林大夫,你快让我姑姑起来吧!”
林峰只是淡笑的看着杨菀夏。
没一个人搭理他,顾林只好挫败的滚到一边继续看戏。
“顾林,你别急,杨夫人做到这个份上,恐怕是另有要事求我吧,杨夫人起来,慢慢说吧,眼下我也是在你杨家吃了一顿,于情于理都合该给你治一回,你先起来,慢慢说。”
这下顾林终于派上用场了,他两手扶起了杨菀夏,又走到了林峰身后。
杨菀夏心中提起的一口气总算落到了肚子里,就凭林峰刚才那番说辞,她赌了一把,赌眼前之人,就是个不出世的神人。
所幸她赌赢了。
“大夫,我想请大夫随我进帝都救救我丈夫,就是不知大夫的诊金怎么算?”
按照杨菀夏的心里,这种隐士高人都有特殊的喜好,寻常的金钱难以打动。
林峰笑了高深莫测。
“那就不知道夫人能出的起多少了,我听说帝都先前有神医一阵千万,不知可是真的?”
“确有此人,不过此人眼下已是叛国狗贼。”杨菀夏忽然双目中带着恨意。
那个林峰不晓得给钟教授下的什么药,让钟老如此相信他。
也是因为这个,她丈夫才不愿意让钟老看病,选择相信了那什么八大世家,真是害人害己。
“哦?夫人真的确信那样的人叛国了?据我所知,那大夫为人正气,行事不羁,往往不被常理束缚,我听闻他治为富不仁是一针千万,却给路边乞丐无偿医治,凡是经他手的病人,无一不是他亲力亲为,尽职尽责,这样一个大夫又怎么会有叛国一说?”
林峰笑的饶有味道。
杨菀夏忽然脑子里成浆糊了,这人居然帮着叛国贼说话?她还没见过以前的林峰,只是听说那人是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
眼前人,虽然也年轻,但是这脸看着是饱受沧桑,怎么看,她也想不到二人会有交集啊!
为了避免发生不必要的冲突,杨菀转移了话题。
“先生别说一针千万,就算万万,我杨菀夏也给得起,先生想要什么,但说无妨。”
钱杨家不缺,权那人不缺。
“我想要的东西,方才已经提过一些,只是夫人现在这话,不是在婉拒我吗?如此看来,夫人不诚心啊,看来,我们的交易也没必要下去了,唉,我看我啊,还是回村里待着去吧!”
林峰算是从杨菀夏的口中听出来了,眼下他的名声在帝都还真不咋样,他想进帝都,第一步就是要改变这个女人的看法。
“大夫?不知我有何冒犯,是我愚钝,还请大夫指出。”
林峰回过头,干瘦的脸上,一双眼睛却神采奕奕。
“若是我说,我要夫人给你口中的叛国贼平反呢?”
杨菀夏才放下的心,眼下好像坐上了过山车一般,又紧紧的提起来。
要她为连日来怀恨在心的人平反?这不是天方夜谭吗?
“夫人若是不同意,我这就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