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来说,朱家的事情,林峰一个外人确实不应该插手,但是,朱江都说了,叫他过来是给朱家老爷子看病的。

事因他起,那林峰断然不能让朱江因为他而受伤。

见朱涛抬腿飞踢,林峰单手掐决,气引丹田,猛然发力,一拳直奔朱涛而去!

拳至腿到。

只听得轰的一声,朱涛整个人好似炮弹一般飞出数米之远。

“大哥!”

“我靠!我这小子,怎么可能力气这么大!硬接大哥的飞踢不说,居然还能一拳给老大打飞了!”

莫说是朱家其他的人,即使是朱江都是一惊。

看着倒飞而出的朱涛,朱江瞪大着双眼,眉目之间尽是不可思议。

“你....林峰?!怎么可能!我大哥可是正八经的拳赛冠军啊!一脚飞踢不知道ko了多少人,你,你怎么...”

瞧着朱江那足以塞下一个鸡蛋的大嘴,林峰耸了耸肩。

“什么怎么了,你不都说了吗,我变了,早就和五年前不一样咯,再者说了,我兄弟让我来的,这病,我治定了!”

“一个个的干什么呢!不知道你们老爹还在里面昏迷呢嘛!打打闹闹,成何体统!”

林峰话音刚落,只见得那后堂的房屋内,一个约莫四五十岁的男人迈步而出。

瞪大着双眼,看向眼前众人。

昂首挺立,声如洪钟。

朱江见那人一出,吓得一个激灵,赶忙推到林峰身后,轻声言道。

“林,林峰,这是我二叔,人送外号黑脸阎王,我告诉你啊,你在我们朱家,得罪我大哥二哥,甚至是我老爹我都能保你,但是我二叔,你可千万不敢得罪!”

“为什么?”

林峰刚刚开口,突然,一道眼神传来,凌厉的好似冷箭一般。

“你不是我朱家的人啊?刚刚朱涛那小子,是让你干飞的?”

顺音望去,林峰看向朱家二叔,眉头微挑,缓缓言道。

“对啊,他要打朱江,这是我兄弟,我不能让他受欺负。”

听闻此言,那朱家二叔好似听到了什么滑天下之大稽之事,哈哈笑道。

“可笑!我朱家的事情什么时候要让你个外人插手了?我看你小子,管的倒是挺宽啊!”

见自己二叔如此咄咄逼人,朱江正欲起身辩驳,结果,就在此时,林峰突然开口言道。

“呵,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思问我的事情,有这功夫,到还不如多想想你自己呢!”

“什么意思?!”

林峰双眸微眯,盯看着身前那朱家二叔。

“倘若我猜的没错,你是不是一直都觉得体内燥热不堪,浑身精神极佳,即使在白天怎么消耗体能,到了晚上却仍旧有一种力气没用完的感觉,而这种兴奋,也使得你基本上就没睡过一个安慰觉。”

“你怎么知道?“

林峰说的没错。

大约从十五年前开始,他便一直觉得自己体内的力气就好像是用不完一样,一开始他还觉得是因为自己长时间的修行终于有了效果,所以也没有放在心上。

而且这种随时充满状态的感觉,也确实令朱家二叔受益匪浅。

极高的兴奋度使得他的反应力和速度都有着远超常人的数值,而这也令他在三十多岁,这个本该走向职业下坡路的阶段,重开人生中的第二春,一举拿下了拳界的大满贯。

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常年累月的征战早就使得他伤痕累累。

虽说精神一如既往的充沛,但是体能却告诉他已经到了退休的年龄。

也正因此,在五年前,他四十岁的时候,正式推出拳坛,安享晚年。

在朱家二叔的想法中,自己之所以精神充沛,精力活跃,完全是因为自己对于武术拳击的热情而导致的。

如今退隐山林,热情渐渐降低,那种活力和兴奋也应该随之减少。

但是,如今五年过去了,那种兴奋的感觉却仍旧没有消失。

可是,他的身体却已经无法再承担那种活力了。

原先每天高强度的活动后,即使再怎么兴奋,他也会因为身体上的疲劳困倦入眠。

但是如今身体越来越弱,以前那种高强度的活动早就无法支撑,而没了那种疲倦感,满脑子的兴奋根本无处消耗。

也正是因此,他已经将近五年没有睡过一个好觉了!

每天都要在身体疲惫,精神活跃的双重折磨之下,勉强入眠。

整个华夏的医疗机构他都去过了,但是给出的结果,却是差强人意。

医院开的安眠药也都是治标不治本的东西,根本没什么大用。

而这两天朱老爷子又是重病,他这个当弟弟的自然紧张万分,结果,本来就睡不着的他,在这么一刺激,更是连眼都合不上了。

满打满算,他已经是三天没闭眼了。

但是这事情,他可是从来没跟任何人说过的啊!

即使是去医院,也只是简单的测试一下自己的精神状况,然后旁敲侧击一下有没有什么解决之方。

为什么林峰...

瞧着朱家二叔困惑的面庞,林峰淡然笑道。

“没什么好奇怪的,面色阴沉发黑,一看就是常年失眠的症状,肌肉颤抖无力,自然是兴奋过度导致,而且我看你体内中气不足,这种情况少说也有五年,不,少说也有十年了吧!“

“我!”

还不待朱家二叔开口,林峰便是大手一挥,抢先言道。

“行了!不是什么大病,但看你这精神状态,要是再不治治,真该给你送到精神病院去了,也就是这朱家阳气旺,才没给你体内侵袭太多的阴寒之气,倒也算是万幸了。”

一边说着,林峰扔过一纸药方,拍了拍手,大步流星,直奔房内而去!

“喂!二叔!那小子...”

远在一旁的朱涛刚从地上爬起,便看到林峰是昂首挺胸的走进房中。

而他那二叔,平日里凶神恶煞的,此时却是不知道在对着手中那个纸片盯看着什么。

赶忙清嗓朗声喊道。

可谁知他这话刚一出口,便被自己二叔一通乱骂。

“闭嘴!习武这么多年,你小子还是没学会谦卑二字,这下可好,让人家一拳给你干飞了吧!现在还有脸说话了!滚回去,扎马步,三个小时!“

“啊?我...”

“啊什么啊!有意见?行!八个小时!叫你二弟给我盯着,别偷奸耍滑,不然有你好果子吃!朱江,跟我进来,一会给我说说你这个兄弟!”

话音刚落,朱家二叔冷哼一声,随手将那药方放入怀中,转身便朝里屋走去。

一旁的朱江闻言,哪敢耽搁片刻,虽说不知道林峰用了什么手段给自己二叔制服的,但是不论怎么说,至少他二叔这关算是过了。

瞧着那二人转身进屋,朱涛心中满是困惑。

“不是,二叔这什么情况,怎么开始胳膊肘朝外拐了,他,他以前不是最护短了嘛.....:”

.....

朱家,朱老爷子房内

林峰踱步而入,偌大的房间之中,一股臭味扑面而来。

“连焚香都盖不住的味道,这体内的阳气怕也是太大了把。”

伸手虚掩,林峰微微皱眉。

林峰的声音并不算大,但是耐不住这房间实在是太过安静了。

坐在病床旁的两个男人眉头微调,转身朝林峰望去。

“你是....”

灯光算不得明亮,再加上天色渐暗,他们也就能大致看出个林峰的轮廓。

踏步上前,林峰还没来开口说话,突然一个男人便是猛然站起,直奔林峰而来。

“您!您是林峰先生?!我,我们在陈家见过的啊!路鸣,还记得吗!就前两天的事情!”

话音入耳,林峰不禁一怔。

定睛望去,正是路鸣。

原来,作为路家华夏古医术的头把交椅,在从陈家回到杭城之后,没多久便受到了朱家的邀请,前来给他们的老爷子治病了。

只是两天时间过去,除了知道这朱老爷子体内阳气过盛之外,愣是一点病症都没发现。

而且,最为奇怪的是,虽说这朱老爷子体内阳气极高,但是这症状却没有一点表露出来,甚至如今去触摸这朱老爷子的身体。

除了冰冷,别的现象是一点没有!

也正是因此,这路鸣和路家的另外一位大夫,是一点头绪没有,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朱老爷子体内的生机点点流逝。

但是,如今见林峰前来,路鸣倒是松了口气,快步上前,赶忙将林峰请到朱老爷子身旁,赶忙说道。

“林先生,你且快看看,如今这朱老爷子体表阴寒,但体内确实火气过盛,两者阴阳相克,本是不应出现在一人身上才对的啊,可是如今....”

林峰微微颔首,伸手探脉。

紧随林峰而入的朱家二叔看着路鸣毕恭毕敬的模样到是一愣。

“不是,这什么情况,难不成这小子还认识路家的两位大夫?”

心中呢喃,朱家二叔看的是一头雾水。

原本他还害怕林峰贸然进门治病,让这路家两大夫心中不爽呢,但是现在看来,反倒还是他多虑了啊。

见三人相安无事,朱家二叔便也不再多留。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既然让这几位给自己父亲治病,那他自然是绝对的信任。

而且术业有专攻,他一个学武的,就算是呆在这里,也帮不上什么忙,反倒还惹人生嫌,倒不如干好自己的工作了。

“朱江,过来,我们去侧房,你跟我聊聊你这个好兄弟的事情。“

.....

良久,林峰把脉结束。

深吸了口气,眼神之中满是惊诧。

难以置信!

太不可思议了!

“林先生?您,可有什么想法?”

路鸣见林峰把脉结束,赶忙上前,递过一杯茶水,毕恭毕敬的说道。

他这做法,反倒是给一旁的另一位路家大夫吓了一跳。

要知道,路鸣作为路家的话事人之一,在路家不仅仅地位极高,而且医术在整个华夏也都是排得上号的。

上一次见路鸣这般恭敬,还是当初路家来帝都学习,路鸣请教钟教授的时候呢。

“难不成,这小子的医术,也能同钟老爷子相比?怎么可能!他才多大啊!”

林峰接过茶水,抿了一口。

转身看向躺在**的朱老爷子,缓缓言道。

“不好办啊,朱老爷子习武多年,体内的阳气本就极重,再加上这朱家的布局也是聚阳之状,两相相加,才是更盛!而如今不知道为什么,朱老爷子被阴气侵袭,而且所封之处都是关键的脉络,阳气无处发散,只能内蕴其身。”

听闻林峰所言,路鸣频频点头,接着问道。

“那依您看,这病是该有内而外冲破阴气的枷锁,还是由表及里,将那脉络打开呢?”

不得不说,这路鸣不愧是华夏古医术中数一数二的人物,此话一出,便是点在了点子上。

这也正是林峰所困惑之处。

“倘若由内而发,就朱老爷子的的身体,怕是吃不消啊,可是如果说由表及里,通过针灸的法子把这些脉络大通,倒也不是不行,但是往后的阴阳中和,之后的调养,却也是个难事啊。”

就在林峰困惑之时,一道声音突然从门外传来。

“华夏古医术向来将就的都是阴阳调和,为什么光想着疏通呢,如果说,把封锁静脉的阴寒之气引入朱老爷子的体内,而后通过推拿的手法牵引两者相互交融,岂不是更好?”

话音入耳,林峰微微一愣。

还没来得及说话,便听得身旁的路鸣猛然起身,满脸恭敬,开口言道。

“钟,钟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