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吓的打了一个机灵,那红色的血手印就印在门上那写着307的下方,那鲜红色的手印地发散出一股腥臭的气味,竟还在往下滴着血滴!我连忙左右看了看,过道里确实是没有任何人。

从我听到敲门声到开门不过是几秒钟的时间,如果是隔壁或是附近的人恶作剧我也该能听到脚步声,但我脑子里却很清晰,当时确实没有其他声音。

那这个手印到底是谁他妈给我印上去的!我强压住心中的焦躁和恐惧,默默地点了根烟。越是焦虑不安的时候我越能及时的冷静下来,这也是老月子曾经除了命大之外唯一夸过我的地方。毕竟他曾经目睹了我小时候积攒了一个多月的作业依然一副不慌不忙的模样,尽管结果一般是我个熬通宵补作业。

我又仔细端详了一下这个血手印,然后壮着胆子拿自己的手比较了一下,比我的手大了许多,说实在的……这不像是个人的手印,我的心又一次提了起来,我还真没见过这么大的手印,都快跟我脑袋差不多大了。

“砂锅大的拳头。”我用手一边比划着一边点了点头评价道。我回到屋子里把门重新关上,然后倒了杯茶水坐在桌前拨通了老月子的电话。出现这么多不正常的事情,我眼下也只能打电话咨询这个麻烦的源头了。

我等了一阵之后老月子打着呵欠的声音传了过来:“这大半夜的你打什么电话,我刚睡着。”

我当时就炸了毛了:“你他娘的还能睡着!我被你坑的现在门口都被人印上一个血手印了!我说你这到底怎么回事儿?怎么我给你送个破镜子怎么就这么不太平,一路上又是遇上打劫又是遇上恐吓。”

老月子一听这话沉默一会儿之后询问道:“你现在到贡山了?”我哼了一声说:“托您鸿福,我今天下午刚到。”

老月子笑呵呵地说:“你路上那些事儿我都知道,这不是现在没什么事儿么。你小子命大,我给你算过,阎罗王都收不住你,你怕个鸟。至于门上那血手印,你先甭管他,你该睡睡你的,明早一起来准保就没了。”

我听他这么说好像这玩意儿不是什么大事儿一样。老月子也是接连安慰我,说什么长征两万五千里都挺过来了,还在乎眼前这一哆嗦,又问了问我镜子的事儿,我骗他说现在正在尿盆儿里泡着。我们俩相互骂一阵,那种恐惧感倒是消失了。

之后我也想开了,什么鸟蛋子邪事,老子就当是空气,天塌下来只要蹭不着我我就该睡觉睡觉该乐呵乐呵。于是放宽了心又睡了起来,接下来倒是睡的挺安稳,等到第二天起来的时候到真如老月子所说,门上那血手印没了。

我在旅馆里吃了点简单的早餐,就和郑老九汇合了,说起了昨天晚上的事儿,郑老九连拍大腿道歉。

原来当地有一处村子有个规矩,怕外地人身上带什么污秽之气,招来不干净东西,就用鸡血或者狗血在他住的房门上撒上点辟邪。第二天房主会早早帮他擦下去。开这家旅馆的老板正是出自这村里的,也正是因为老板这个毛病,这家旅馆生意不怎么样。郑老九才把我介绍过来,昨天晚上走的急忘了给我交代。

我说:“不带您这么玩的,要不是我胆儿肥,昨天晚上还他妈以为有什么鬼撞门了。”郑老九笑嘻嘻地说:“小哥您一看就是惊天地泣鬼神之人,身怀浩然正气,胸能包罗万象,什么事儿能唬住您。”

我被他马屁拍的暗爽也大肚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得了,咱们说正事儿,那什么二嘎子雪山,咱们得去那了。”

郑老九说:“嘎娃嘎普雪山对吧,放心吧您。”接着他就推出来一辆破摩托车拍了拍后座:“专车配送,解放您的双脚,一路上让您沿路浏览美景,呼吸纯净氧气,带给您至尊享受。”

我哭笑不得地坐了上去,郑老九拧了拧油门,摩托车开始哆嗦起来,偶尔还飞出两个小零件,“我靠,你确定这车没问题?”我提出来几分质疑。他接着扭头解释说:“本车附带振动式按摩带给您……”“得了,走吧,啥也别带了……”我拦住他的话。

二嘎子雪山处于贡山县丙中洛乡,这一路上,如不是我心底有着把事儿办完就回家的打算,真想在这里多玩上几天,因为到了丙中洛之后,我终于看见了从未见过的那般绮丽的美景。

清澈的天空犹如天蓝的穹顶,云间隐隐露出几座带着白雪帽子的山峰,身边是一望无际的芳草,不知名的各色小花点缀在葱绿的草木之间随风微摆,完全化作一张铺满了大地的华美地毯。空气之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清香气息。深深吸上一口,仿佛喝上一口纯净甘甜的泉水。四面的山脚下树木葱茏,百草相生,山峰上白雪皑皑,隐隐透出一股圣洁之气,让人由衷地生出一股敬畏向往之意。

如果这幅画面由此定格,便是一副从下到上,依次呈现黄、绿、青、灰、白、蓝的彩色次第交融的绚丽油画。这大自然的鬼斧神工,美的让人窒息,让人沉醉。

尽管路途颠簸,我依然被这眩迷的美景深深的吸引住了,忍不住赞叹:“这次要不是来办事儿,真想在这里好好玩上几天。”

郑老九笑道:“这下小哥算是知道我没骗你吧。这是正儿八经的……”“正儿八经的至尊体验。”我接口说,我们俩不约而同的哈哈笑了起来。

没等我笑完,我就眼睁睁地看见摩托车上一个大件在颠簸之中崩飞了出去,然后这辆自带震动按摩式至尊体验摩托车,就在我僵硬的笑容中缓缓停了下来,任凭郑老九怎么加油门都不动了。

郑老九围着车忙活了一阵之后擦了擦额头的汗有些尴尬地说:“完了,这车是不行了。咱们只能往前走了,不过这里已经离乡里不远了。”

我问他这豪华座驾怎么办,他说没关系,这里人都很善良,车扔这也不会有人动,他打个电话找个修车的过来拉走就行了。

徒步半个多小时后,我们到了丙中洛,郑老九告诉我,嘎娃嘎普雪山是丙中洛十大神山之首,终年积雪,有现代冰川、冰蚀湖分布,海拔5128米,是丙中洛最高的山峰,是人烟稀少、人迹罕至的地方,也是我国最为偏僻、贫困、落后和通行困难的地区之一。

好在这里的风景几乎没有受到任何破坏,嘎娃嘎普距离丙中洛10多公里,行走两个小时便可到达,居住在山脚下的独龙族、怒族的人们朴实、善良,到嘎娃嘎普后就可住宿在这些民族的家里,但是要注意民族禁忌。

我看了看时间还算充裕,就打算继续朝着雪山走,郑老九也没什么意见,似乎他也觉得提前回去没什么事儿,索性也陪我走到底。我们一路上聊着天看着风景,虽然路很难走,但也不算走的艰难。

等我们走到了雪山脚下一个村落的时候,郑老九递给我一根烟,我们一边抽一边休息。

“你要找等人应该就在这里了吧。这里基本都是少数民族,我懂他们的方言,一会儿我帮你问问。”郑老九抽着烟说。

说实在的我很感谢他,虽然我们之间是金钱交易,但说实在的他也没赚我多少钱,我说:“我挺感谢你的,能陪我走这么远,还坏了你一辆车。”

郑老九摇着手笑道:“那算什么,一辆破车而已。”他现在倒是不说那是至尊豪华车了。他接着问:“对了你要找的人叫什么名字。”

我挠了挠头想了一下说:“叫什么……柳青雪。”郑老九愣了一下:“柳青雪……”我点了点头:“应该是,据说是附近走山的。”

郑老九咽了口唾沫烟也顾不上抽了:“你找他!”他脸颊上的肉一跳一跳的似乎颇为激动。我有些疑惑地说:“是,怎么了?”

郑老九抓着蓬乱的头发显得有些自虐:“不是,你要找他?!”我看了他这种反应简直是丈八和尚摸不着头:“怎么着?你认识他?”郑老九一把把我扯到路边哆哆嗦嗦地说:“你和这个人是什么关系?他是你要找的亲戚?”

我看他一副惊魂不已的样子心里也纳了闷就说:“其实是我一个朋友让我给柳青雪送一样东西。”郑老九沉吟了一会儿之后说:“我劝你还是别找他了。”没等我问为什么,郑老九又说:“你要找的这个人,很可能不是人……”

我听他说出这话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你这是什么意思?”

郑老九指了指雪山上一处沙哑着嗓音说道:“他就在那。”

我顺着他的手看了过去只见白茫茫的山腰处鼓起一个半圆形小包,像极了一座坟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