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人张再见到谭飞时,感觉眼前这人仿佛变了个模样,以前他脸上的颓唐一扫而光,现在的谭飞仿佛浑身打了兴奋剂一样,整个人都显得精神了许多。

太原一家高档茶馆里,仙人张和谭飞相对而坐,仙人张一边给他倒茶一边问:“这次出行怎么样,有什么线索吗?”谭飞嘿嘿一笑喝了口茶狡黠地炸了眨眼,学着仙人张当时的模样伸出指尖敲着桌面:“啊……是不是得先拿出来点儿什么?”

仙人张顿时哭笑不得:“好小子你!学的挺快啊!嗯?行行行,说吧,要多少。”谭飞哈哈一笑说:“我开个玩笑而已。”接着就把这趟塔敏查干沙漠之行所经历的一切都告诉了仙人张。

谭飞说完之后,仙人张陷入了沉沉的思考,等到茶都凉了,仙人张才说:“这么说,少掌柜他们的人没怎么为难你。”谭飞点了点头:“我倒是觉得他们挺够义气的。好几次要不是他们,我现在根本就坐不在这儿跟您老喝茶聊天。”

仙人张说:“唉……那少掌柜的葫芦里到底是买的什么药。我也猜不出来了。”谭飞说:“猜不出来您就甭猜,您让我办的事儿我可是办妥了。该打听、该知道的事儿我也是都给您交代清楚了。我这么在刀尖上滚了这么多次,您多少也得赏几个大子儿不是?”

仙人张拿出一张银行卡推了过去:“拿着,你不说我也得给你。密码六个九。”谭飞一看顿时笑得脸上开了花:“多少啊这是……”仙人张说:“够你花,花完了我再给你打。亏不了你。”“谢嘞您。”谭飞接过银行卡就塞进了兜里。

仙人张接着说:“按你这次所说的,当年老掌柜肯定是去了那里,那轮回镜十有就是在燕王陵找到的。”谭飞点了点头说:“可是这事儿不算完,老掌柜当年去的肯定不是这一个地儿。因为那燕王棺椁上还画有一个珠子,我估计老掌柜肯定还去了另一个地方。”

仙人张跟着说:“你觉得是当时鬼市里显示出来的地方?”谭飞点了点头说:“对,可是那个地方是哪,全中国这么大,我可是不知道,这事儿得你去查了。”仙人张点了点头说:“这当然算我的,你把那鬼市里看到的山再给我描述一下。”

谭飞只好又给他比划了一遍,仙人张又仔细地问了一些细节,谭飞也不嫌烦就一边回忆一边告诉他。俩人吃完了茶,就开始商量下一步的打算。仙人张会把那鬼市中显示的山峰告诉老月子他们,让他们去寻找,谭飞这儿,仙人张又给他安排了活儿。

“您说什么?去美国?阿妹你看?USA?”谭飞一脸诧异。仙人张点了点头:“有样东西在美国,你得把它搞到手。这事儿轻松,没什么危险,你就当是去度度假。”

谭飞一听没什么危险,事儿还挺轻松就点了点头:“什么事儿你说。”仙人张说:“我已经安排好了人,具体怎么做到了那里他会告诉你。对了,你去那可不能这副打扮。”谭飞一愣说:“那我什么打扮?”仙人张拍了拍手,身后一个服务员托着一套黑色的道服走了过来放在了谭飞面前。

仙人张指着它说:“你得这幅打扮。”谭飞一愣说:“你让我演老道是怎么着?我现在一看见这玩意儿就想起张半卦,这衣服不会多少时间没洗发臭了吧。”

仙人张呸了一声说:“给你洗的倍儿干净!放心吧。飞机我也给你安排好了,明天上午的。”谭飞只好点了点头,两人商量完了,仙人张起身就走,谭飞嚷嚷道:“你老小子怎么不算账就走啊!”仙人张转过身苦笑不得地说:“这茶馆就是老子的!”

谭飞愣一下看仙人张走远了随即对身边一个女服务员问道:“这老头儿真是你们这儿老板?”那服务员笑着说:“是的。”“那这次这帐不用我算?”“不用的,先生。”

谭飞赶紧小声说:“唉,美女,给我再来两包你们这儿最好的茶叶,我带走,全记他账上。”

谭飞挑了一包龙井一包毛尖,哼着小曲儿回到了旅店,第二天,他极不乐意地换上了那身道服,还在嘴唇上粘了两撇胡子,镜子里一看倒还真像是个路边儿算卦摆摊的道士。

整理好了一身行头,谭飞一摇一摆地出了门,机票仙人张事先已经订好了,是从太原到洛杉矶的机票,这谭道长就在旁人异常的眼光中登了机,众人心说这一破道士怎么着?去美国讲学怎么着,居然还是坐的头等舱,都是心里都带着几分不解几分好奇。

谭飞上了飞机就在头等舱坐了下来,一开始还有些不习惯,毕竟他这是头一次坐飞机,略显紧张,心想如何才能装作一副经常坐飞机的样子,坐飞机到底能不能跷二郎腿,会不会发生基地分子劫机事件,一旦飞机失联了用不用写遗嘱,遗嘱的格式儿他还不会写,现在用不用先咨询一下旁边个腿挺长的空姐,顺便请教一下如何才能把遗嘱写的更加感人。

他居然还真咨询了这个长腿空姐:“那个妹子。”空姐走过来对他笑了小笑说:“您需要什么服务,先生。”谭飞挠了挠头说:“我就想咨询一下哈。”空姐嫣然一笑说:“您说。”谭飞实话实说:“我这是第一次坐飞机。你看我有没有哪需要注意的,我要是哪做错了你能不能别骂我。”

谭飞还以为这空姐跟那有些汽车上的售票员一样,掏钱慢点就要照顾一下他父母。

附近几个同坐着头等舱的大老板顿时笑喷了。那空姐顿时哭笑不得:“您放心先生,飞机起飞时,您只需要系好安全带,关闭您的手机即可。我是不会骂您的,如果您觉得我哪里做的不好,可以投诉我。”

谭飞看这空姐和蔼可亲的姿态,一拍大腿心说,这他妈有钱就是爽!老子当了多少回孙子了,这次终于尝到当大爷的快感了!当下也不再骚扰人家,按照人家所说的系好了安全带、关了手机。

飞机起飞没多久,附近一个二十多岁、相貌俊俏的年轻人看着他笑道:“道长,您去洛杉矶干什么啊?”

谭飞一愣信口胡诌道:“那个……我去看个朋友。我那朋友请我去讲个经、论个道。”那年轻人笑道:“那真巧,我也是去看个朋友,顺便也做笔生意。您怎么称呼?”谭飞就说:“那个……贫道姓谭名飞。这位小兄弟怎么称呼。”

那年轻人掏出一张名片递给他,谭飞扫了一眼,咂了咂舌,这小伙子年纪不大,居然还是一家公司副总裁,名字也挺好听,叫常俊松。

两个人实际年龄差不了多少,这小常也挺爱聊天,从太原到洛杉矶要飞二十个小时左右,谭飞第一次要到美国对那里都不太熟悉,就问他那里的具体情况,小常也知无不言,还给他介绍洛杉矶的著名景点,比如迪斯尼乐园、比弗利山庄、圣塔莫妮卡海什么的。

说道迪斯尼乐园谭飞提起了几分精神,他摸着唇边粘着的胡须叹道:“哎呀,实不相瞒,贫道小时候最爱看那个米老鼠和唐老鸭。做梦就想去一次迪斯尼乐园玩玩……唉,现在不行了,都这么大了,去了让人笑话。”

常俊松笑着说:“那没事儿,洛杉矶好玩的地方多得是,到时候道长您要是在那呆的时间久,名片上有我的联系方式,您联系我,我带您去几个好玩的地方。”谭飞一听这顿时高兴不已:“行啊,那到时候就麻烦小常你了。”“没问题。”

美国两个字在谭飞脑海里只有两个场景印象最深,他算是打定了主意怎么着也得去这俩地方玩玩,一个就是美国的赌场,还有就是海边的丁字裤美女。

到了洛杉矶的时候,谭飞和常俊松一同下了飞机,刚一出机场就见一辆豪车开了过来在常俊松身边停了下来,接着走下来两个穿着职业装的一男一女接过了常俊松的行李,那男的身材健硕、眉目英朗居然正是之前的那个周刚!那女的也是清秀靓丽,正是陈菲。

谭飞这时候没注意这俩人倒是凑到那辆豪车前摸了又摸,砸吧着嘴说:“哎哟,这就是那传说中的玛莎拉蒂了吧。小常你这可以啊你……能不能让我坐上去拍张照发朋友圈,回去在道友里装一下……不是,炫耀炫耀。”

周刚见一个破道士莫名其妙地跟着常总出来心里就是一愣,眼前这破道士还在常总的车前又摸又蹭,心里老大不快就上前说:“唉、唉,别摸坏了。”

常俊松哈哈大笑说:“没事儿,小周,这是我在飞机上认识的一个道长,挺有意思的。谭道长您要是想坐上去随便坐,想去哪我让他们送你过去。”

谭飞这时候扭过了脸顿时认出了周刚,周刚和陈菲也看着他脸熟,三个人都呆了一下相互看了一会儿纷纷脱口呼道:“是你!”“谭飞?!”“卧槽,怎么碰上你们了!”

常俊松一见这种情况就笑着说:“怎么谭道长,你们认识?”谭飞摇着头扒拉着常俊青的肩膀叹道:“小常啊,实不相瞒,贫道出家之前确实跟这两位施主有些缘分。当然了现在看起来还是有些缘分,不然怎么能在这又碰上面。”

周刚眼睛都瞪大了,他怎么也没想到数个月之前那个坐在机场上跟条落水狗一样的人,现在居然不知道怎么变了身儿衣服,莫名其妙地变成了个破道士,真来了美国。

陈菲也是惊讶地嘴都合不上了,只是盯着谭飞,脑子里边全是问号。

谭飞接着拍了拍呆如木鸡的周刚说:“哎呀,周施主,好歹这是辆玛莎拉蒂嘛,咋能摸坏呢。唉,你这个人就是心眼儿小、远光短,当初我给你看手相的时候就说你应该把你的胸怀再放大一点,你看人家小常,这才是做老总的料嘛。”

周刚不耐烦地打开了他的手对常俊松说:“常总,这家伙之前就是个卖避——,就是个不务正业的混混。您怎么认识他的。”常俊松听他这么一说皱了皱眉头:“小周你怎么说谭道长呢?人家可是讲经论道的高人,我们聊了一路。谭道长要是像你说的那样,我们俩怎么会碰上呢。”

常俊松这么一说,周刚也无法反驳了,常总裁向来讲究时间效率,一分钟也不肯耽误,都是坐的头等舱,一般人根本不会做这种舱位,因为价格太贵,不经济也不实惠。

谭飞笑嘻嘻地说:“小常,那啥,你先上车吧,我在这等一下接我的人。顺便跟这两位有缘的施主聊聊天。”常俊松朝他挥了挥笑道:“好的,谭道长。”

谭飞走过周刚的面前小声笑道:“小子,你不是等着老子来美国么?老子这不是来了么?你不服来打我啊。老子还就告诉你,其实在老子眼里美国算个&*,年轻人,别有一点点资本就叫嚣,别欺少年穷啊……”周刚瞪着他眼睛都发红了,却说不出话来。

谭飞又看了看陈菲平静地说:“我之前说过,你其实没看走眼,无论你怎么想,我都可以告诉你,当初为了找到工作,我费尽心机,受尽了苦头,你从来都没问过。你让我有本事来美国,我还真来了,阿妹你看(America)嘛。搜一贼(so,

easy)。唉,既然现在咱们碰了面,我就想说一句,你之前没看走眼,但是你后来看走眼了。”

陈菲把脸撇过一边去,似乎不愿面对他。

谭飞说完之后就转身而去,周刚本想讽刺他两句,说他不知道怎么坑蒙拐骗过来的,到了美国也不过是个破道士。谭飞马上转过身去指着他说:“老子知道你想说什么,老子虽然现在也未必比你们有钱、有档次,但是老子这里比你们高。”

谭飞指了指自己的心大步走去,结果心里太爽了没走好崴了一下脚差点栽倒在地,心说完了这下装大了。当下一个穿着唐装的少女把他搀扶住冲他笑了一下说:“谭飞是吗?”谭飞一愣点了点头:“姑娘你是何人?”这少女淡淡一笑道:“我叫阿云,就是张老先生吩咐来接你的人。”

阿云招了招手,一辆车停在两人跟前,开车的也是个带着墨镜的小伙儿,也是穿着唐装。阿云给谭飞打开车门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谭飞也不罗嗦进了车。

常俊松眯着眼睛看一下谭飞坐的那辆车随即叹了口气,周刚瞥了一眼笑道:“哈,就是一辆普通车而已。我还以为他多大能耐。”常俊松也笑了一下:“小周啊,怪不得谭道长说你眼光短,你知道我刚才为什么叹气么?”

周刚的脸一下红了:“不知道。”常俊松出了一口长气说:“刚才接谭道长的人可是华人街的人。华人街在洛杉矶的势力你应该知道。这些人,咱们公司都还攀不上。车?车有什么用充个门面而已。走吧,以后可别再丢人现眼啦。”